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曇花館,16.



「我們好像錯過了很多。」我。

「幸好妳還是沒離開,就在這呢。」他將我緊緊地按進懷裡,久久沒有放開。

 

我好像瞬間明白了很多似的,我不發一語卻將他緊緊的、緊緊的抱住,我有很多很多話想要說,就像來不及洩洪的水庫,閘門一打開,卻什麼也說不出口。我忘了我多久以後才把手鬆開,抬頭看見他溫柔的眼神,就像愛了我很久很久似的,我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他的臉頰,再來是眼睛、鼻子、嘴唇。

 

「黑了一些。」我笑著說。

 

「那當然。」我幾乎要忘了他笑起來有個小小的酒窩,就在臉頰邊,淺淺的,只有他笑得極開心的時候才看得清楚。

 

此刻的我們多像是一對就要論及婚嫁的情侶,只是我們還不是。他轉開身去拿放在桌上的那個袋子,從裡頭小心翼翼拿出了一個樣子特別的項鍊,他溫柔的替我將長髮撥開,接著戴上。

 

「我去了南非,那裏的人說這串項鍊在當地是男子送給心愛的女孩子,最好的表白禮物。」細細的替我整理好幾根髮絲,他抬頭正好對上了我的眼,我眼裡滿盈著笑意,手輕輕的順著項鍊的紋路撫摸著。

 

「謝謝。」就這樣的一句話,沒有接受或者更多的言詞點綴,他明白我的,我知道。

 

「這六個月,我在外頭還是喝咖啡的,妳猜我喝什麼?」我歪著頭看他,我曉得他還有話沒有說完,卻不是要我猜,忽然他靠近我,很近很近的距離,差一點他的鼻子就能碰到我的,然後我聽見他說:「當然是美式。」接著我笑了,想著這傢伙到底想做什麼呢,這麼問我又是個理所當然的答案,就這麼想捉弄我麼。他湊近我耳朵,我微微能感覺到他溫溫的呼吸,他小聲地又補了句:「只是,我也喝了妳的拿鐵。」

 

他拉開距離,眼裡此刻保留一絲笑意,卻是很真誠的樣子,他說:「在那麼遙遠的地方,雖然心寄放在妳這兒,但卻還是會想念。很肉麻吧?可只有喝妳最愛的拿鐵我才能感覺自己好像和妳在一起似的。」我從來也沒想過原來陌恩還能說出這樣淺白的話,我是說,不拐彎抹角的表達他之於我的情感,原來分離是時間讓彼此愛得更深的方法,只是,我們曾經都以為自己是誰也不愛,不會愛的。

 

「其實,」我看著他,他的眼神絲毫沒變,仍是專注著聽我說,

「我也喝了你的美式。」我們相視而笑,從前那是安杳詩與于陌恩才能有的默契,可現在,卻不是任何人的,只是陳禕淺與于陌恩的,就只是我們的。

 

「外面正下著雨呢,淺淺。」我順著他的眼神望向窗邊,看見細得幾乎看不見的雨滴打在玻璃上,這就是我最喜愛的微雨呢。

 

「你還記得那場雨嗎?」我說。

 

「其實我看見妳偷偷得哭了,我就站在妳後頭。」

 

「什麼?」

 

「淺淺。」他沒回答我的問題,卻忽然喊我的名字。

 

「我們一起回到那場雨裡,這次,讓我為妳流眼淚吧,我會捉緊妳的,淺淺。」

 

「嗯。」我抿著嘴笑了,然後他牽起我的手,我們一起推開了門,走進了雨裡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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